第(1/3)页 姜昭宁别过脸去,泪水却流得更凶。 她死死咬着下唇,不肯发出一点声音,只有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。 萧景珩盯着她这副模样,胸口剧烈起伏。 最终,他狠狠一拳砸在车壁上,震得整个车厢都晃了晃。 “滚去那边坐着。” 他冷冷地甩开她,转身捡起散落的奏折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 姜昭宁艰难地撑起身子,颤抖着整理好衣衫,缩到了车厢最远的角落。 她将脸埋在膝间,无声地流泪,心口的疼痛比方才更甚。 车厢内只剩下萧景珩翻动奏折的声响,和压抑的啜泣声。 玉泉山。 车队刚在行宫前停稳,姜昭宁便猛地掀开车帘,几乎是踉跄着冲下马车。 她的裙摆被车辕勾了一下,险些绊倒,却连停都没停,径直往寝殿方向疾步而去。 “娘娘!” 青竹惊呼一声,慌忙追上去扶住她摇晃的身形,“您慢些……” 翠羽眼尖地注意到自家主子红肿的唇瓣和整理过却仍显凌乱的发丝,心头一跳,赶紧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姜昭宁披上。 王德顺举着拂尘愣在原地,半晌才回过神来。 侍奉多年,何曾见过皇后娘娘这般失态? 又悄悄往车厢内觑了一眼,只见陛下脸色阴沉地吓人,手中捏着的那本奏折都快被攥破了。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马车: “陛下,到行宫了……” 车厢内,萧景珩面色阴沉地盯着地上那支折断的朱笔。 听到禀报,他冷冷地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里像是淬了冰。 接下来的两日,姜昭宁的寝殿大门始终紧闭。 连送膳的宫女都被拦在门外,只由青竹和翠羽轮流将食盒接进去。 “娘娘还是不肯用膳吗?” 翠羽忧心忡忡地问。 青竹摇摇头,压低声音:“就用了两口莲子羹,说是没什么胃口,吃不下……” 另一边的书房里。 午后的阳光透过茜纱窗斜斜地洒进来,在青玉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 萧景珩端坐在案前,手中的奏折已经许久未翻动,茶盏里的君山银针早已凉透。 整个行宫都笼罩在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。 宫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一个不慎就触怒了圣颜。 总管太监王德顺捧着新换的茶盏在廊下来回踱步,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 透过半开的雕花门,他瞧见陛下冷峻的侧脸,分明是隐忍着怒气的模样。 他擦了擦汗,最终,还是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: “陛下,孟小将军求见。” 萧景珩眸光一沉:“让他等着。” 一提起孟云琅,他便想起马车上姜昭宁望着孟云琅时那恍惚的眼神,胸口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。 他的皇后,当着他的面惦记别的男人,事后还敢闭门不出给他脸色看? “啪!” 手中的茶盏被他重重砸在地上,瓷片四溅。 满室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下去: “陛下息怒!” “传朕口谕,”萧景珩冷冷开口道:“今夜设宴为晋王接风,命皇后亲自督办一应事宜。” 王德顺额头沁出冷汗,连忙说道:“遵、遵旨……” 设宴的消息传到凤栖阁时,姜昭宁正蜷在锦被中,面朝里躺着。 殿内只点了一盏小灯,昏黄的光线映着她单薄的背影。 翠羽轻手轻脚地走到床畔,小声道: “娘娘,陛下传话,要您准备今晚的宫宴。” “本宫身子不适。” 姜昭宁的声音闷在锦被里,带着几分倦意:“去回禀陛下,请另择贤能吧。” 翠羽福了福身,正要退下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: “对了,娘娘,奴婢方才听王公公说,这次宴请的是刚从封地回来的晋王殿下。” “等一下!” 姜昭宁猛地睁开眼,撑着床榻慢慢坐起身来:“晋王?” 她眼前浮现出当年夺嫡之战的腥风血雨。 那些与萧景珩作对的皇子们,如今坟头草都已三尺高。 唯有晋王,仗着母族手握重兵,不仅全身而退,还得了封地。 这些年表面安分,背地里却……对皇位虎视眈眈。 听说,还豢养私兵。 “更衣。” 姜昭宁突然掀开锦被,尽管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,还是强撑着扶住床柱站稳,“去把宴席的章程拿来本宫看。” 青竹急得直跺脚:“娘娘,您还发着热……” “无妨。”姜昭宁已经走到妆台前,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,拿起胭脂轻轻抹在颊边,“国事要紧。” 她可以跟萧景珩置气,但绝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。 晋王此番,必有图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