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那几滴暗红的血珠,在金砖上缓缓晕开,像几朵绝望又诡异的花。 “滋……” 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水珠滴入滚油的声响,还在死寂的大殿里若有似无地回荡。 那块乌黑的金属块,在影流之主剧烈颤抖的指缝间,贪婪地吸吮了那几滴鲜血后,表面玄奥的暗金纹路,似乎极其微弱地……亮了一丝丝。 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来自洪荒的微弱脉动感,透过他紧握的拳头,隐隐传递出来。 充电宝? 吸血的充电宝?! 何悠悠脑子里嗡的一声,荒谬感和惊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。 她看着影流之主那极力挺直却依旧控制不住颤抖的单薄背影,看着他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的惨白,昨夜“鼠穴”中他杀人放火、掌控全局的狠辣精准,与此刻咳血虚弱的强烈反差,在她脑中激烈碰撞! “你……”何悠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向前一步,下意识地伸出手。 “无妨。”影流之主猛地攥紧拳头,将那诡异的金属块彻底藏入袖中。 他强行压下喉间的腥甜,声音刻意拔高,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平稳,却掩不住尾音那一丝细微的沙哑,“些许……烟尘呛了嗓子。太后不必挂怀。” 他微微侧身,避开何悠悠伸出的手,姿态恭谨地再次躬身:“‘货物’已清点完毕,清单在此。奴婢告退,还需去……约束人手,清理余烬。”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卷用火漆封着的薄薄册子,双手奉上,动作干脆利落,仿佛刚才的咳血和那诡异的吸血一幕从未发生。 何悠悠接过那卷带着余温的册子,指尖触碰到火漆,冰冷坚硬。她看着影流之主低垂的帽檐,那下面是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吗?她张了张嘴,最终只化作一个干涩的:“……去吧。小心行事。” “喏。”影流之主没有丝毫停留,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汁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充满血腥、醋意和诡异的大殿。只留下地板上那几滴刺目的暗红,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惊悚。 大殿内,气氛更加诡异凝滞。 吕布的注意力早已从影流之主的咳血和那诡异的金属块上移开。 他全部的怒火,如同被浇了滚油的烈焰,更加疯狂地燃烧起来! 刚才那阉奴的异常算什么? 不过是条病狗!眼前这个…… 吕布那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凶眼,死死钉在何悠悠那只……正极其自然地搭在赵云劲瘦腰侧的手上! 那只手! 那只该死的、属于太后的手! 刚才何悠悠下意识想去扶影流之主,身体前倾,手臂自然抬起,慌乱中,指尖正好擦过赵云腰侧束着粗布腰带的部位。 隔着薄薄的布料,温热的体温和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触感,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指尖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 何悠悠僵住了。 赵云身体猛地一绷,如同被烙铁烫到,俊朗的脸上瞬间飞起一抹极其可疑的红晕,澄澈的星眸闪过一丝错愕和……难以言喻的窘迫。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要后退一步,却被何悠悠指尖无意识的、那一下轻擦带来的奇异触感定在了原地。 吕布看到了! 他看得清清楚楚! 那只手,那只属于太后的、本该只碰触凤印或他吕布的手,竟然……竟然落在这个刚入宫、一身布衣的小白脸身上! “太——后——!” 一声如同受伤狂兽般的咆哮,裹挟着滔天的怒意和暴戾的杀气,轰然炸响! 整个嘉德殿仿佛都在这一吼之下震颤! “好手段!当真是好手段啊!”吕布双目赤红,额角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,脸上的横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。他手中的方天画戟“嗡”地一声发出刺耳的震鸣,巨大的戟刃猛地抬起,直指赵云,森冷的寒芒几乎要刺破空气! “前脚刚收了个装神弄鬼的病秧子!后脚就招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!还……”他声音因狂怒而嘶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“还迫不及待地……上手了?!” “本将军倒要看看!”他向前重重踏出一步,沉重的铁靴将金砖踏得寸寸龟裂!狂暴的气势如同实质的飓风,排山倒海般压向赵云和何悠悠!“你这小白脸,到底有几分本事!够不够资格让太后……‘亲自’调教!” “轰!” 话音落下的瞬间,吕布动了! 没有试探! 没有留情! 只有被醋意和暴怒点燃的、毁灭一切的杀机! 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恐怖乌光! 带着刺耳的、如同万鬼哭嚎的破空厉啸! 戟刃未至,那狂暴绝伦、足以碾碎金铁的沛然罡风,已经如同无形的巨锤,狠狠砸向赵云! 目标,直取赵云咽喉!要将他连人带那碍眼的“腰”,一同碾成齑粉! 这一戟!快!狠!绝!蕴含了吕布此刻所有的狂怒和力量! 誓要将这敢染指他“猎物”的野小子,当场格杀! 何悠悠瞳孔骤缩!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戟风刮过脸颊的生疼! 完了!吕布这疯狗! 醋坛子炸了真要杀人! “吕将军!住手!”她失声尖叫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!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戟,赵云脸上的红晕和窘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! 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沉凝!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绝对冷静! 那双澄澈的星眸中,锐利的光芒暴涨! 没有后退!没有闪避! 在戟风及体的刹那,赵云动了! 他左脚为轴,身体如同风中劲竹般极其微妙地向后一仰! 幅度极小,却妙到毫巅! 险之又险地让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戟风擦着鼻尖呼啸而过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