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BUG-001的卷宗摊在桌上,照片里的女人侧脸和赵姐有七分像。判官卡放在旁边,金雾时浓时淡,始终凝不成清晰的画面。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指尖在“判决”按钮上悬了整整两个时辰。 按地府新规,误判案可申请重审,但需提供至少三项佐证。目前我只有一张血浸的字条、一张废墟照片,还有判官卡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——远远不够。 “当年判她的老判官,是出了名的铁面。”张判官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,他在补另一块茶杯碎片,用的胶水混着金粉,在夜灯下闪着细光,“听说周秀莲被抓时,怀里还揣着没输完的血袋,她一句话都没辩解,只反复说‘别查了’。” “为什么不辩解?”我抓起判官卡,卡面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场景:女人被两个穿制服的人架着走,路过临时安置点时,往一个草垛后塞了个东西,是个用白大褂包着的小布包。 “或许是为了保护谁。”张判官把补好的茶杯推给我,杯沿的银杏叶铜箔正好对着卷宗上的照片,“青石坳孤儿院当年在震区边缘,72个孩子里,有13个是A型血。” 我的心猛地一跳。13个A型血的孩子……300CC血…… 夜雾从审判庭的门缝里钻进来,带着寒狱的冷气,吹得卷宗页哗哗作响。影苔的颜色变成了深紫,像要滴出墨来。我突然觉得很累,趴在桌上时,鼻尖蹭到了判官卡,那暖意顺着鼻腔钻进心里,竟让人昏昏欲睡。 这是我来到地府后,第一次在审判庭睡着。 梦里是片刺眼的白光,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。周秀莲站在血库门口,白大褂上全是泥,她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,正往自己胳膊上划。血珠渗出来,滴在地上,变成一朵朵小小的红梅。 “你为什么要偷血?”我在梦里问她,声音像被水泡过,发闷。 她转过头,脸上没有血,只有两行清泪,顺着脸颊淌进白大褂的领口:“因为血库的O型血,要留给干部。” 我刚想追问,白光突然炸开,像审判庭穹顶的裂缝。 惊醒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判官卡烫得惊人,卡面的奥特曼光剑直指卷宗里的一句话:“周秀莲血型:A型”。 第三章:天光里的血书 第二天的地府比往日亮堂些。 穹顶的星光淡成了纱,漏下的光落在审判庭的地砖上,拼出半个银杏叶的形状。我盯着“BUG-001”卷宗的指纹鉴定页,指尖的汗把纸页洇出了浅痕——血袋上的指纹,除了周秀莲,还有另一个更小的指纹,像是个孩子的。 “张叔,1976年青石坳孤儿院的孩子,有登记指纹吗?”我转身时,撞翻了张判官的茶杯,茶水在地上漫开,映出穹顶的星子,像一滩碎掉的银河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