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王德顺试探着问道。 萧景珩收回目光,摇了摇头:“罢了。” 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,不必兴师动众。 “是。” 王德顺应了一声,便退下。 萧景珩重新执起朱笔,蘸了蘸朱砂,继续批阅起奏章来。 日影西斜,待最后一本奏章批完,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,起身踱至窗边的棋案前。 白玉棋盘在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,他随手摆起一局残棋,黑白子在指尖流转,发出清脆的落子声。 “陛下,孟将军求见。” 王德顺在门外轻声禀报。 “宣。” 不多时,孟云琅大步走进书房,抱拳行礼:“臣参见陛下。” 萧景珩头也不抬,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:“来得正好,陪朕下一局。” 孟云琅苦笑着摇头:“陛下就别为难臣了。臣一个粗人,哪是您的对手?上次输得连佩刀都押给您了。” 萧景珩闻言轻笑,不置可否。 孟云琅走近棋案,目光落在棋盘上。 那熟悉的布局让他心头一跳。 这分明是姜昭宁小时候最爱琢磨的棋局。 他记得她总爱在雨天摆这个局,说是什么“以静制动”…… “想什么呢?” 萧景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 孟云琅定了定神,正色道:“陛下,昨日闯行宫的刺客查清了,确是晋王无疑。只是……”他面露愧色,“臣无能,让他受伤逃了。” “嗒”的一声,萧景珩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,力道重了几分。 他眸色微沉,没有说话。 孟云琅又补充道:“不过,臣已命人封锁各条要道,他带着伤,跑不远。” 萧景珩“嗯”了一声,不再多言。 两人又说了些军务,孟云琅便告退离去。 走出书房时,夕阳正好。 孟云琅回头望了眼窗内,只见萧景珩独自坐在棋盘前,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一枚黑玉棋子,迟迟未落。 那专注的侧影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,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。 孟云琅心头蓦地一紧。 那副熟悉的棋局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是姜昭宁最擅长的布局。 因为姜昭宁小时候常拉着他钻研,只是他不善棋局,没办法给她对弈,只能是背下棋谱。 可如今陛下竟也摆得这般纯熟…… 他们私下往来竟已如此密切了吗?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莫名发闷。 他甩了甩头,大步朝宫外走去。 刚转过回廊,一阵微凉的晚风拂过,孟云琅突然停下脚步,前几日与崔令容的对话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。 那日,崔令容将他拉到内室,眉宇间尽是忧色: “琅哥,清歌如今在宫里的处境实在艰难。自打接管六宫事务以来,光是每日的账册就有三尺厚,前几日还因疲惫过度,接连处理错了好几件宫务,被太后当着一众嫔妃的面训斥。即便是来了行宫,太后都要催促着陛下处罚。” “你是没看见,清歌那焦虑害怕的样子,这才多长时间啊,就瘦了一圈。若是长此以往,只怕会影响陛下对她的宠爱。” 她说着,心疼地绞着帕子,眼圈都红了: “我和清歌商量了,想要送个人手入宫帮她。家妹令仪从小跟着母亲打理家业,那些繁琐的账目在她手里从不出错。若是能进宫帮衬清歌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 “只是你也知道陛下待清歌不同,若是清歌主动提选秀之事,难免会和陛下生了嫌隙,毕竟有哪个女子愿意往自己夫君身边送人的?” “但若是皇后娘娘开口提议,那便不一样了,既全了礼数,又不会影响清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。” “琅哥,你觉得呢?” 当时他只觉得荒唐,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。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盯着那道影子看了许久,忽然轻笑一声。 “来人。”他招来随从,“去凤仪宫递个帖子,就说我求见皇后娘娘。” 随从领命而去。 孟云琅站在原地,望着远处渐沉的落日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 他倒要看看,姜昭宁听到要给陛下送美人时,会是什么反应。 第(3/3)页